原來比單戀更寂寞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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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著她的生活習慣時，其實我也早就像魚游在水，
每天生活都是圍繞著她，跳不出她的眼眶，
偷偷拍下兩人拖手的影子，慣了聽到她的聲音才願意起床，
在Google Map中搜尋德國，因為說過要跟她一睹柏林圍牆，
翻看她從前寫下的日記，了解她十六歲的意亂，
去她去過的地方，塔門、馬灣、下白泥。
嘗試她的自由自在，坐著電車從金鍾坐到北角、連夜趕上鳳凰山看日出、
數一數多少步才能走完整條海濱長廊。
鼓起勇氣做以前不敢做但一直想做的事情，
報渣打馬拉松、當中學同學聚會的負責人、吻爸爸臉頰一下，跟鄰居打招呼......
遲一點應該有更多時間過更多新生活。
我：「妳今天要補習嗎？」
她：「我今天忙得很，什麼工作也推掉了。」
我：「為什麼？是要把時間全都給我？」
她：「我也想...很多事情要趕，呼吸也變得奢侈。」
我：「我可以替妳分擔嗎？」
她：「我自己負責就可以了，其實都是走到不同的地方，買不同的東西。」
我：「那好吧。」
她：「你呢？」
我：「妳沒空陪我，也許到茶餐廳吃晚飯後便回家。」
她：「對不起。」
我：「不要說對不起，妳沒有責任要陪我...」
她：「我很想你。」
我：「我也是...」
她：「你先工作吧，不打擾你了。」
我：「反正訊息不用錢，想找我便隨時發短訊給我。」
她：「我會。」
我：「小心過馬路。」
她：「小心被釘書機釘到手。」
我：「別偷看街上的帥哥。」
她：「別偷看坐Reception的女同事。」
我：「放心，她不是我杯荼。」
她：「放心，我也不至於愛上伯伯。」
我：「好了，要開會了，晚一點再找妳。」
她：「別睡著，一會兒再聊。」
雖然她最後都沒有告訴我要忙什麼，但其實我知道她是忙於為他東奔西跑，
就像昨天一樣，她要替他走到中環某私家診所拿取皮膚敏感的藥膏，
然後再走到九龍塘Page One 找學術書籍，到他家附近郵局拿取包裹，
所有事情按著他的計劃，遲了一分鍾，慢了一拍，就被他倒頭大罵。
難怪她感到有壓力，我聽上去也感到有點窒息。
很少聽她提起他的事情，而從她略說過的一點，
在我看來，他一點都不值得她愛，但是他還是會在她的Facebook上留一些貼心的情話，
他才是跟她In a Relationship的那個，他的幾句英文Status，
已令她細心的讀著，比起我為她寫了的幾萬字有力得多。
因為他陪著她成長，在最重要的階段照顧她，
當然每一個字母都來得寶貴，而我的只是某個人曾經為她寫過的某些字，
而這些字，最終都會跟我一樣變得毫無意義。
我是作者，也是唯一的讀者。
當你回來，你可否帶她到雪地擲雪球？
當你回來，你可否帶她坐世上最快的過山車？
當你回來，你可否帶她走到大峽谷的邊緣坐下？
當你回來，你可否帶她路過我面前，讓我見一見，
而她不發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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